抗聯的斗爭是極其艱苦的,它與紅軍長征、南方三年游擊戰一同被譽為中國革命史上的『三大艱苦』。原新華社社長穆青曾寫過:『在抗日戰爭期間,我親身經歷了無數苦難,在晉西北吃過黑豆糠皮,在冀中鑽過地道,但是,比起東北抗聯遇到的困難,實在是算不了什麼。我也讀過不少中外戰爭史,看到過不少反法西斯斗爭的英雄事跡的報道,但是,論其戰爭的殘酷性、艱巨性,還沒有一個是超過東北抗聯的。』
抗聯斗爭的艱苦,首先是斗爭環境極其惡劣。東北的冬季異常寒冷,零下三四十攝氏度的嚴寒,奪去了無數抗聯戰士的生命。比天氣更險惡的,是日本侵略軍。抗聯被日軍稱為『滿洲治安之癌』,為徹底消滅抗聯,日軍制定了一個又一個『治安肅正』計劃,妄圖隔斷抗聯與人民群眾的聯系。他們動用大量兵力進入深山密林進行大規模的『篦梳式』、『踩踏式』搜剿。日軍兵力是抗聯的十數倍乃至上百倍,一旦發現抗聯,就會『像壁虱一樣盯住不放』。抗聯每與敵人交火一次,都要連續不停地奔走上百公裡,以擺脫追擊。即使是吃一頓飯,抗聯部隊都要付出血的代價。『那時,犧牲容易,堅持下來難。』『過的是野人生活,年月日都不知道,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。』尤其是1938年在敵人瘋狂『討伐』下,抗聯各路軍的遠征,更是艱苦到了極點。就是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,抗聯戰士以鋼鐵般的意志與敵人頑強作戰。有些人雖然與黨組織和軍隊領導失去聯系,但是,他們仍然堅持抗日。
抗聯斗爭的艱苦環境和知難而進、艱苦奮斗的精神超出了人們的想象,是任何一支部隊所未經歷和無法比擬的。
東北抗聯從建立那天起,始終在日軍和反動勢力的瘋狂『圍剿』下進行抗日斗爭,他們以堅強的意志,不屈不撓的戰斗度過了那艱苦歲月。
抗聯老戰士喬邦義的回憶
抗聯老戰士喬邦義是在抗聯進入最艱苦時期入隊的。他經歷了抗聯的艱苦生活和無情慘烈的戰斗,他講述了兄弟五人參加抗聯,而犧牲三人的悲壯歷程。
喬邦義是吉林省長白縣十九道溝雙山頭人。1937年他與大哥喬邦仁、三弟喬邦禮、四弟喬邦智、五弟喬邦信相繼參加了抗日聯軍和從事地下工作,喬邦義是抗聯第二軍第六師第八團戰士,他在講述那段難忘的經歷時說:
我從1936年開始就給紅軍(抗聯)辦事,搞偵察、買藥品等。1937年『歸屯』後我就參軍了。我父親叫喬佔山,是個窮苦農民,當時已經癱瘓了,他勸我們去當紅軍打鬼子,不要管他。我們哥五個都走,擔心父親的病,全家人大哭了一場。臨走時,父親哭著囑咐我說:『老五最小(指五弟喬邦信),我把他交給你,無論如何不能把你五弟扔了。』我向父親作了保證。我們是夜黑頭出發的,和我們一齊走的還有老蔣家的大兒子。 我參軍的部隊是抗聯二軍六師八團。五弟跟著我,其餘的人都分開了。當時,同志之間誰也不知道姓什麼叫什麼,因為若讓敵人知道了誰家有人當紅軍就全家殺光。一個連隊三個排,一個排三至四個班。十個號一個班,叫誰就叫號,名字只有師首長知道,即使這樣保密也死了不少人。我大哥腿不好,當了交通,搞聯絡。他在頭一年的冬天被捕犧牲在長白縣城西炮臺,那裡是殺人場。後來,三弟也犧牲了。四弟於1938年入了黨,外號叫『四當家的』。他小時候念了幾天書,參軍後當了幾天戰士,後來就保衛師首長,當了機槍班長兼射手,長期跟隨師首長。1938年,抗聯第一路軍下設三個方面軍,我們的師首長是第二方面軍的總指揮。1939年,第一路軍的總司令楊靖宇駐在濛江縣,我們住在和龍縣山上。秋後召集三個方面軍領導會議,我四弟和五弟都去了。五弟是六師長的警衛員,給總指揮背皮包。當時,總指揮共帶了30多人去開會。其中有一司號長叛變了,走露了消息,敵人便調來了大批軍隊,放了許多『卡子』。這次會議是在大原始森林中由楊靖宇將軍主持召開的,開半天就換地方,換了好幾個地方纔把會開完。往回走時,途中碰上了『卡子』,被敵人發現了,開了火。在激戰中,為了保衛總指揮,四弟將敵人的火力引到自己這邊,結果他壯烈犧牲了。當時我在八團團部,聽到四弟犧牲的消息特別難過。
東北抗日聯軍的生活是艱苦的。我參軍幾年沒住過房子,真是『天大的房子地大的炕』。吃飯很困難,既無供應又無錢買。砍樹種地吧,敵人的飛機總出動,一發現我們開荒種地就出兵『討伐』,唯一的辦法是打進村落從敵人那裡或者從大糧戶那裡拿,再就是秋收季節搶收地主的糧食。穿的也困難,當時我們穿衣服很破,先破拐肘,後破膝蓋。解決的辦法就是打村落,再就是從死人身上扒。打死了敵人就量個頭,大個找大個,小個找小個。我們的槍支彈藥不缺,就是缺吃的,三頓五頓,甚至三天兩天吃不上飯是常事。當時以苞米粒、黃豆粒為主,能吃上苞米面和大米碴子就是頂好的了。什麼時候能吃飽飯呢?就是打下據點後的第一頓飯。幾頓不吃,冷丁吃一頓也真夠受,所以同志們幾乎都有胃病。
第二方面軍大部分是朝鮮族同志,朝鮮族婦女真是好樣的,禁得住折騰。當時有個女特別連,打仗唱歌,對敵喊話,特別活躍。朝鮮族對漢族特別好,十分親密。女同志在連隊負責做飯,如有病號行軍,她們就用飯盒為病人拎著飯,有時犧牲了,手裡還攥著飯盒。男同志也一樣,我們八團大部分是漢族,七團全是朝鮮族,警衛連和教導隊漢、朝族混雜,執行任務時都搶著乾,而吃飯的時候卻互相讓。那時我們每人一把小勺,吃完飯,小勺往腿繃裡一插就完事。其實,很多時候全是吃炒苞米粒,連小勺也用不著。盡管生活苦,卻沒有一個叫苦的人。
我們二方面軍活動在長白、濛江、臨江一帶。冬天我們的兵力就集中起來,雪化了就分散活動。敵人很難找到我們,常常被我們打得蒙頭轉向。我們打游擊戰,跟敵人斗心眼兒。最多的一次是一天打了24仗。我們慣於打埋伏戰,冷不防打他一家伙,打了就走,敵人吃了虧,就跟?追,我們又埋伏起來,把機槍架好,敵人來了又是一頓掃射,打完又跑。人有個毛病,打埋伏時越怕咳嗽就越咳嗽,急眼了就把頭拱到雪裡咳嗽一聲。有時槍一響就衝鋒,敵人愣了,不等他還槍,我們就上來了。日本兵很頑固,死不投降。滿洲兵(偽軍)熊,一喊就舉手投降。有時滿洲兵還打死日本兵。當動員他們參加抗聯時,他們不願意,因為怕遭罪。我們對他們教育後就放他們回去,告訴他們下次再抓住就不客氣了,實際再抓住也不弄死。日本人被我們打怕了,每逢行軍都把偽軍安排在最前頭和最後邊,他們在中間。可是日本兵穿的是黃呢子,老遠就能看出來,我們專打他們。
在長白縣,我們打過好多村落,只是沒打長白縣城。我們並不怕長白縣城的兵力,是怕朝鮮惠山鎮的日軍增援。當時,仗打得真夠苦的。1938年以後,幾乎每天都打,槍不響就吃不上飯。打村落,打木場子,打糧車。打下糧草,一邊趕著車,一邊吃。秋天主要吃苞米粒和土豆,冬天吃牛肉,肉當飯吃,糧當茶。繳獲來的牛,現吃現殺,用火燒,燒得半生不熟。當時的生活這麼苦,可是大家的情緒很高,還搞學習和娛樂活動。行軍時用紙寫上字,貼在背包上,後邊看前邊的,行軍休息或晚上宿營時,還唱歌跳舞。唱歌時開始小聲唱,唱著唱著,感情激動起來,就放開嗓子唱。部隊朝鮮族同志常跳朝鮮舞,有時大家一齊跳,十分高興。
1939年,就更艱苦了。記得有一次在大楊樹那個地方,我們曾7天沒吃到一粒糧食,100多名戰士最後只剩下17個人,其他都犧牲了,我們的團首長也受了重傷。當時,補充兵員是不可能的。由於抗聯分散作戰,這裡打,那裡打,敵人摸不清我們有多少人。我們六師八團最後只剩下三五個人了。但是我們仍然跟隨抗日聯軍與日本侵略軍進行斗爭。
抗聯老戰士王明貴的回憶
1938年以後,抗聯進入了非常艱苦的斗爭時期。王明貴回憶了在敵人嚴密封鎖和『討伐』下,近似於野人的生活環境,他對那段生活和戰斗在叢山密林裡的難忘經歷進行了這樣的講述:
東北抗日聯軍北滿部隊,冬季生活和戰斗在沒有村莊、人跡稀少的叢山密林裡,足跡踏遍整個小興安嶺,既要同進剿的敵人作戰,又要和惡劣的自然條件作斗爭。 小興安嶺的西部山林和平原居民之間的許多地方,居住著日本的移民——開拓團。這些日本人備有武器,也阻礙抗聯的活動。日本軍隊、偽滿軍隊駐紮在沿山的村莊,在敵人的指揮中心,備有汽車,隨時出動運輸作戰部隊。他們的交通電話設備齊全,各地的特務漢奸可以隨時向日本鬼子報告抗聯的行跡動向。抗聯進入屯子時,就得和有工事依托的敵人作戰,槍一響四面八方的敵人都來增援。我們處於被圍的境地,撤退時還要突破山邊的敵人封鎖線,敵眾我寡,力量懸殊,我腹背受敵。敵我作戰時,當地群眾也難免要遭日寇炮火的殺傷。在上述不利的情況下,我們不能佔鄉村,被迫進入山裡,依靠小興安嶺的山地、河川和森林同日軍作長期的殘酷斗爭。
離開了村莊,我們遇到的第一個困難是缺乏給養,特別是冬季到處白雪皚皚,積雪一二尺厚,氣溫在零下四五十度。敵人每年就在這個時候對我們發起連續進攻和輪番搜山,跟蹤追擊,使我們得不到一點喘息機會。隨身攜帶的有限糧食吃光了,為了堅持斗爭,有時也不得不殺戰馬充飢。吃那些瘦馬肉,沒有油鹽,又腥又塞牙。馬匹是同志們在戰斗中流血犧牲換來的,它們曾幫助我們馱過沈重的軍需物資,晝夜行軍作戰,吃的是枯草、樹枝,喝的是冰冷雪水。在殺食戰馬的當時,我們的心情都特別難過,誰也不忍心下手。但為了同敵人戰斗下去,不殺戰馬又有什麼辦法呢?
一過了冬天,在萬物復蘇的春季,我們就在森林裡采集各種各樣的野菜吃。最好的野菜是韓蔥,它長在山坡上。味道比平常的家蔥更新鮮(相傳這種韓蔥是過去向皇上進貢的上等珍品)。此外,槍頭菜、菠菜、山白菜、明葉菜、二莢芹、河菜等都是我們常吃的野菜。還好,這些野菜到處都有,每逢宿營的時候,大家便分頭去找,很快就可采來。有些野菜可以從春天吃到秋天。
夏季還可以吃蘑菇,黃蘑、松蘑、木耳等都長在朽木上,到處能采到。有時我們還能吃到各種飛禽走獸。林茂草深的季節,敵人上山『圍剿』,追蹤困難,我們常常出去打獵改善生活。部隊在沒有人煙的森林裡,生活非常困難,要想吃到糧食,必須在戰斗中繳獲。
敵人強迫老鄉實行『糧谷出荷』,規定了配給制度,各家不准存有餘糧,私人也不允許買賣。他們恫嚇百姓,誰送糧或賣糧給抗日聯軍就是國事犯,以通匪論處,輕則關押,重則死刑。山裡,抗日游擊區的人民知道我們是打日本的,甘願冒著生命危險幫助我們。如綏棱縣東八井子魏振邦、十三井子趙啟、柴家店柴老四等。他們把苞米堆在地裡不往回拉,有的把苞米棒放在場院明顯的地方,讓我們去取。特別是六井子盧子揚,以拉木頭為掩護,用馬爬犁把糧食運到山裡,秘密地交給了我們。綏棱縣欒家燒鍋一個張寡婦(徐秀),她給郭鐵堅部隊供給了好多糧食。我們部隊進屯籌糧,利用人背馬馱,把一口袋一口袋糧食,分散隱藏在大樹底下、稠密的叢林中以及山崗上,以使我們行軍、作戰隨時來取。
深山老林裡,沒有村莊,人跡罕見,而誰又能背營房子行軍作戰呢?我們一年四季都是這樣野外露營的。天作紗帳,地當軍毯,陪伴我們睡覺的,一邊是溫暖的火堆,一邊是寒冷的霜雪。
北滿的冬天,氣溫常常降到零下40多度,地凍三尺。人在這樣嚴寒的氣候下,不攏火就會凍死。夏天蚊蟲、瞎虻、小咬特別多,人馬從林中、草地經過,在頭頂上和背後跟著一群蚊虻,特別是在部隊前面行進的那十幾個人,前後左右,上上下下,嗡嗡直叫,飛來飛去,瞅機會來叮咬。中午行軍時,長得像花生大的瞎虻,人們見了心中不禁有些懼怕和厭煩。走在最前面的人,得拿蠅甩子或撅一把樹枝子不停地抽打著,可是一不小心,被它們咬了一口,又癢又疼。軍馬被咬得渾身流血,宿營時,只有搭個馬棚纔能使牲畜減少蚊虻的叮咬。對這種害人蟲只有用濃煙熏纔能把它們趕跑。有了火光,野獸也懼怕不敢靠前,所以露營後攏篝火成了我們抗聯戰士必不可少的工作。我們隨身攜帶伐木工具,每到一個宿營地,你聽吧,『?嚓、?嚓』的是放樹的聲音,『哧啦、哧啦』是鋸木頭的聲音,我們一到,整個森林,一片喧嘩。
采伐完畢,樹乾作柴攏篝火,小樹枝兒和葉子再加些枯草可以鋪墊,圍著篝火放一圈,一坐暄騰騰的,還真有點像現在的沙發床哩。夏季,為了避免受潮生病,青草每天得換一次,因為新鮮的青草和樹葉沒有腐爛,既隔潮又發熱,不傷身體,半濕不乾的草和樹葉子容易使人生病。攏篝火容易暴露目標,條件許可時,我們搭上帳篷或蓋個窩棚,稍遠的地方就看不到火光了。用繳獲和購買來的一些『洋布』,縫成寬長兩幅見方,並在四角處和頂篷中間釘上帶兒,用四根長竿架起來,或在地上釘4個木樁,四角栓在竿上,頂篷吊起來。這種自制的帳篷,搭起來只需一二十分鍾,拆除時只需幾分鍾,體積小,分量輕,便於攜帶。
夏天,帳篷既可防雨,又可防蚊蟲和瞎虻。下雨時,開頭帳篷裡有些小雨星,過一會兒,篷頂全濕透了,就不漏雨了。天冷時,生個小火爐,盡管帳篷外邊鑲上銀霜,蓋上白雪,可是,帳篷內依然暖融融的。
1938年秋季,抗聯第六軍西征到海倫。我們來到這個地區,敵人發覺後,布防嚴密,我們部隊經過長期行軍,跋山涉水,已疲憊不堪。在一無糧食、二無衣服的極端困難情況下,敵人企圖把我們困死在山裡。為了切斷我們同老百姓的聯系,敵人在山邊各屯實行重兵把守,還派部隊到山區輪番『討伐』。為粉碎敵人的進攻,我們派小部隊引誘敵人到山裡去,牽著敵人的鼻子在山裡轉來轉去。一方面打他的埋伏,一方面把山裡的所有的荒道踏平,以便於我們活動。部隊在山邊,為了隱蔽和露營防寒,在大地結凍以前,我們在山裡山邊,樹林地帶挖宿營基地。這種『基地』只需挖一人多深,寬3至5米,長10米左右。在牆的四壁埋上4個支柱,加上兩根橫梁,然後掛上篷布,在室內通道上攏火取暖,出入的地方挖樓梯式土坎,天氣寒冷時,只要在頂上搭一塊布就是很好的房子。敵人來了就把它變成碉堡和隱蔽部。1939年秋季,我們三支隊在海倫靠近屯子離敵人二三十裡的地方,挖了許多這樣的宿營基地,不光用它取暖休息,而且還用它作進攻的出發地。夜間進入屯子打擊特務警察,向人民群眾進行宣傳教育,組織抗日救國會等,天亮前能趕回來。敵人知道這一情況,千方百計地企圖毀掉我們的宿營基地。但地掘不動,怎麼也毀不了,敵人毫無辦法,我們卻利用它發揮了很好的作用。
敵人的大批兵力輪番入山『圍剿』,兵力數倍於我,用所謂『梳篦』森林的方法,妄圖把抗聯隊伍斬盡殺絕。我們處於劣勢情況下,同敵人進行了不屈不撓的殊死斗爭,口號是把『進剿』的敵人埋葬在大森林裡。我們不能和敵人拼消耗,就采取了小組伏擊的戰術。打埋伏仗是我們游擊隊經常運用的戰術,每個隊員都很熟練,大家都爭先恐後地要求執行這樣的任務。那時曾出現過許多打伏擊的能手。白天我們打埋伏,夜間敵人攏火宿營我們就摸火堆。敵人在明處,我們在暗處,當我們秘密地摸到火堆跟前,機槍咯咯地響起來,只打得敵人鬼哭狼嚎,血肉橫飛。
日本鬼子看抗聯依靠茂密的森林作隱蔽,就每年放火燒山。山林雨少風多,草枯易燃,一著起火來往往要燒十天半月的,無法撲滅,只有在下大雨或下大雪時纔能熄滅。這確實對我們威脅很大。但是渺無邊際的大森林是無法燒盡的。我們輕裝善走,敵人在這裡放火,我們就迅速轉移到另一處去。敵人此舉也是枉費心機。
有時,我們的小股部隊將敵人引進森林的深處,主力部隊則趁機繞到敵人背後的山邊上來隱蔽,夜間突然進屯子裡搞給養作宣傳,有時還組織一支精乾的騎兵和步兵深入平原,奔襲敵人的後方據點,破壞敵人的巢穴。我們曾用這種方法打開過許多敵人駐守的大屯、據點,有力地打擊了日寇的囂張氣焰,鼓舞了人民的抗戰熱情。 (選自《東北抗聯紀實》,本文發表在《世紀橋》2011年第八期)